印度穷人在疫情中无处隔离：千人用一厕所，为

3月24日堪称疫情“世外桃源”的印度，也于当天完成了“试探封城三步走”的最后一步——前一日，印度总理莫迪宣布将封城令扩大到全国近百个地区，停止省邦之间的火车运营，并在24日将期限延长到了21天。

而印度警察“棍棒式”劝人“居家避疫”，也成为了全球短视频的热门内容。

但在热门内容之后，却是从孟买到新德里的各大城市中，有七千四百万人生活在贫民窟中。

居家避疫？印度贫民窟里的穷人真的很难。

根据CFS的调查，在孟买的达拉维贫民窟中，平均1440人共用一间厕所，并且78%的贫民窟厕所缺水，而新冠病毒具有着“气溶胶”传播能力，大量人群共用一间厕所，风险极大。

而莫迪政府所谓的封城措施，恐怕并不能保护这七千四百万生活在贫民窟里的穷人。

好在，印度社会也没有忘记穷人在封城处境——事实上，一旦新冠病毒在这些棚屋挨着棚屋，棚屋四处漏风，不仅缺少厕所还缺少洗浴设施的贫民窟中传播，疫情几乎难以遏制。

一旦七千四百万生活在各大城市的穷人感染新冠肺炎，这些城市的平民、中产、富人恐怕也难独善其身——此前孟买贫民窟中就已经确诊了一例新冠肺炎检测阳性的确诊病例。

面对舆情的关注，印度住房和城市部长回应声称：“印度城市有100%的厕所覆盖率，贫民窟中虽然缺乏私人厕所，但他们可以前往公共厕所。”

然而这位印度部长不清楚的是，在贫民窟中的居民，想要前往“私人厕所”就已经颇为不易，因为乱搭乱建的贫民窟中没有可供两人并肩而行的“阳关大道”，摩肩擦踵能够畅通而行已经难能可贵，若是不小心，发生“塞人”，不仅尴尬，在疫情肆虐的眼下，更是风险巨大。

进入“私人厕所”尚且如此，况乎更远的公共厕所呢？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数据显示，贫民窟的贫民在印度社会里充当着“临时工”的角色，有工作时，每天收入在138-449卢比之间（折合约1.84美金-5.97美金）。

以印度的物价，这份收入其实不算太微薄，可一旦分摊到一家老少多口人头上，就只能勉强糊口而已。

更何况在“新漂”和“孟漂”日渐增多，而印度近年经济结构却偏向于发展高新产业的情况下，临时工作也不是每天都能有。

虽然印度穷人还没到“手停口停”的地步，但21天封城隔离，则完全是他们没法接受的情况。

经济学家阿伦·库玛评论说：“就业市场关闭，他们就失业了，他们没有钱来购买生活必需品。”

为了有钱购买商品，在封城期间有限的工作机会，成了贫民窟里炙手可热的机会——例如清洁工。

这些工作虽然免于暂停，可印度穷人们在成为“光荣逆行者”的背后，却透露着辛酸和危险，因为他们没有任何防护用品，别说防护服，就算是口罩和手套也没有，甚至印度卫生系统对他们连最基本的疫情常识培训都没有举办过，哪怕这些清洁工还要在医院进行服务。

但最悲哀的是，当这些还能“有幸”的穷人拿到收入后，他们却未必能花钱买到所需要的物资——平民阶层、中产阶级、和富人早在封城初期就已经抢购光了超市和市场。

「莫迪宣布封城后，印度民众在商店彻夜排队抢购...」

「虽然这种小店其貌不扬，但能够有钱在此购物囤积的民众，已经属于平民阶层。」

他们就算一时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就算偶尔能够捡漏到，他们也没钱囤更多的货，最后依然难逃食物拮据的处境。

贫民窟的恶劣环境，让印度穷人们只剩下两个选择——继续呆在这里，或者离开。

选择留在贫民窟的印度穷人来说，其实更多的是无可选择，要么是农村老家已经无田可种，无房可居，贫民窟就是他们的家，在疫情封城的剩下日子中，除了苦挨以外，就只能期望莫迪对工人和贫穷妇女的现金补助能够早一日发放。

但有家可回的印度穷人，也并不意味着状况更好。

随着莫迪封城令再24号下达，上周末有4500万“漂族”从各大城市的贫民窟踏上返乡路。

然而印度政府已经下令关闭省邦之间的火车交通，而长途汽车的匮乏，使得大量印度穷人只能选择徒步返回家乡。

「人口聚集在长途汽车站，疫情的风险也随之加大」

「但对于印度穷人来说，停留在贫民窟里无异于“等死”」

「他们想要回家」

「然而印度公立医院里检测试剂十分宝贵」

「所以对于贫民来说，回家又真的更好吗？」

他们所背负的行囊里，装着一个家庭生存所必须的物品，儿童则被父母抱在怀中，但这无疑更增加了这场徒步旅行的困难程度，印度快报将这场正在进行的避疫迁徙称作《印度在走回家》。

但哪怕有阳光和星光为伴，这场迁徙也绝非意味着浪漫或温馨。

一位从首都德里徒步走回中央邦的建筑工人选择在夕阳西下时，停驻下来，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到家乡的距离十分遥远，七百公里的距离需要保持合适的徒步节奏，否则他就将面临另一位汽车工人Rajneesh所面临的困境。

Rajneesh的工作城市到北方邦家乡只有250公里，过分快速的徒步让他“我或许将死于步行”。

但印度已经不乏穷人死于这场避疫的徒步迁徙，此前一名39岁从德里出发的男子，因为徒步中产生胸痛而死于途中；一名62岁的男子从古吉拉特邦徒步出发，最终倒毙在家门前；还有四名男子死于徒步迁徙中的交通意外。

这场徒步迁徙对于参与其中的穷人来说无疑是一场苦难，对于印度各省邦来说，也意味着将面临疫情扩散的风险——在徒步迁徙开始后，印度各省邦，从城市到乡村都开始搜查最近回到家乡的人们，并在找到后让他们隔离十四天。

同样为了应对这场避疫迁徙，印度中央政府开始提供更大的支持，愿意为停留在城市的穷人，提供房租的替代支付以及免费食物。

但对于贫民窟的穷人们来说，在城市居留除了工作缺乏导致生计难以维持以外，最关键的还是住所无法形成真正的“隔离避疫”，所以莫迪政府声称“要表达仓促封锁的歉意，提供更好的支持”，但很明显这些措施的效果并不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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