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日报谈货拉拉女乘客之死：偏离规则是悲剧

吴启钱

近日，湖南省长沙市公安局高新区分局发布关于“货拉拉女乘客坠车死亡事件”情况通报：检察机关以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对犯罪嫌疑人周某春批准逮捕。

女乘客跳车身亡，命殒花季，司机涉嫌犯罪，被批准逮捕。双输的结果，是不该发生的悲剧。悲剧的直接原因，是司机“偏航”，一共三次，且路线一次比一次黑，引起女乘客强烈质疑，加上司机并不友好的态度，终于酿成悲剧。

行车路线“偏航”，实质是对规则的偏离。

无论是否成文，网约车运行的规则大致有三：一是接单后由机器（平台）选出行车路线；二是司机按行车路线行驶；三是平台对行车过程进行监控。

平台选出的行车路线，虽然是机器按照“算法”计算出来的，但后面是无数“司机”行车经验的积累，兼顾效率与安全，体现的是行车过程中的常规常识常理和常情。这样的行车路线，同时实时显示在司机与乘客的手机上，公开透明，客观权威，多数客户不仅信任而且对之有较强的依赖。是机器而不是人，给了用户最大的安全感和费用最低的获得感。而司机按行车路线行驶，平台对行驶过程监控，这两条规则，则保证了第一条规则不因人为随意改变，以实现“双赢”，即网约车司机赚到钱，客户（客货）平安快速到达目的地。

这几年，尽管发生了几起恶性案件，但网约车市场总体上平稳发展，这与平台方、司机和客户对这些规则的自觉遵守，有很强的相关性。

如果司机偏离这样的规则，即人为改变平台给定的行车路线，而平台又没有有效监控，客户或许就会怀疑司机是不是借绕路多收费，或认为司机可能有威胁人身安全的其他图谋，轻的引发纠纷，严重的甚至发生其他不测事件。

本次事件中，按平台路线行驶，按网约车的规则履行运输合同，是女乘客安全感的保证。但问题恰恰出在司机的偏航行为，导致女乘客安全感丧失。尽管他一路上没有干过其他出格的事情（即主观上没有犯罪故意），但对规则的偏离，还是发生了灾难性后果。警方对其作出涉嫌过失犯罪的定性，是准确的。

警情通报还说，当女乘客谢绝司机有偿搬物的提议，一趟又一趟地从屋内向货车上搬物品时，司机告诉女乘客，按照货拉拉的平台规定，司机等待的时间超过40分钟，将额外收取费用。遗憾的是，女乘客对此未予理会。这也算是对网约车运行规则的一种偏离吧。

表面上看，这是个偶发性悲剧事件。但偶然的背后有必然，就是双方都没有足够的规则意识和诚信意识，都对规则有某种偏离。

世界的运行是靠规则支撑的。物质世界依赖的是一系列物理学规律，人类社会依赖的是一系列行为规则，这些规则既表现为法律和道德，也体现在人的观念和思想中。按规则运行，世界就是有序的，可预期的、确定的，而背离甚至违反规则，世界将失序混乱。

如果我们要让世界按照我们希望的方式运转，就要信任规则，遵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