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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的“人家”和“我们”

结过三次婚、六十多岁的保姆姆仔,因为照顾我儿子,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多。姆仔常絮叨过去的故事,尤其是她的婚姻。

第一段婚姻,男方非常喜欢美丽勤劳的她。人是她父亲帮她选的,偏偏她不喜欢,新婚后自己在柴垛过夜一周,对方也就只好同意离婚。她说,其实对方在银行上班的,人也好看,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讨厌他,看都不想看一眼……没有缘分吧。

第二任丈夫是山区的。姆仔说起他都称呼“人家”。打小就没有母亲的她,做姐姐的她很早就负责一家人的炊事,平原地区缺柴,她就喜欢山区人家有足够的柴火。何况,“人家”当过兵,人也长得白皙,起初她是满意的。

后面的故事就变味了。结婚两年多肚子都没动静,抱孙心切的婆婆无数次给脸色她看,“人家也不会安慰我一次”。

后来生下了大儿子,儿子4岁的时候赶上上世纪60年代的“大跃进”,生产队每人每天就分配几两米,甚至没有。

“人家吃他自己的粮食分量,我要留给孩子吃饱,总饿得头晕眼花,还要照顾孩子,人家也不肯帮忙。”

“人家白天吃了后,晚上和村里的人去捉鱼回来,鱼汤也是不肯留一口给儿子和我。”

自私的“人家”也不能陪姆仔白头,五十来岁就早早撇下姆仔走了。因为儿子性格和“人家”也是有点相似,比较自私。姆仔和儿子儿媳相处也不怎么和谐,于是,她又嫁了邻居的一个鳏老头。老头在县城的单位做门卫,把姆仔带进城做保姆。姆仔来我家时,我已经是她的第四个雇主了。

婚姻里的“人家”和“我们”


姆仔每每说起第三任丈夫,总是一脸小女人的羞涩,嘴角上扬。说起婚姻的点点滴滴总是“我们怎么怎么”。

“雇主一家大小去旅行了,我们在值班室熬风姜鸡汤,我和嫂子去逛街,他就等到我回来才一起喝。”

“我们经常分吃一个水果,橘子啦苹果啦,是单位的人经过门卫室时分的。”

“我们常在值班室吃单位领导招待后剩余的饭菜,一次有剩余的茅台酒,一定要对喝,我竟然醉了一次,只好在值班室过夜,有人帮我洗的脚擦的澡。”

“我不敢吃菠萝蜜了,我们曾经分吃一个小菠萝蜜,我过敏身痒,有人帮我抓痒了一夜。”

“芸姐,这件衣服不能扔,是我们一起逛街买的。虽然太旧了,但我穿在里面,看不见的。”

“可惜,我们也不能白头,胃癌在医院疼得晕死过去,不肯打止痛针,说要熬着,留点钱给我养老……”

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生養了四个子女的那段婚姻,却是不带感情的“人家”,仅仅一起生活几年的却是“我们”。是的,一体的婚姻才会让彼此幸福。这个一体,是心里装着对方,抓着对方的痒,抚着对方的痛,感受对方的一切。生活中,我们拥有姆仔的哪段婚姻?又是姆仔婚姻中的哪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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