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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纳万境,距离即“美”——《情书》中的“留

留白,是传统艺术创作的重要表现手法之一,广泛应用于文学,书法,绘画,音乐,影视等领域。

一部相同的电影,鉴于每一个人性情,阅历,审美眼光等的不同,会衍生出截然不同的效果,这也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在播出之后,影评人能够各抒己见,引申出更深层次解读和讨论的原因,电影中“留白”的魅力可见一斑。

《情书》是上世纪90年代日本爱情电影的代表作品,通过了一封出于思念而寄往“天国”的情书,衍生出了一段深埋多年却始终沉静的纯真单恋的爱情故事,从而引发观众对于爱情,死亡,追忆等的思考和启迪,被很多影评人视为日本新电影运动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豆瓣上,仍然保持着8.9分的评分。

这部电影除了清新感人的故事和唯美哀伤的风格之外,恰到好处,让人无限遐想的“留白”的艺术方式也成就了整部影片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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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纳万境,“此时无声胜有声”

留白也称为"飞白"、"余白",在艺术作品中,往往能够起到“空纳万境”、“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目的。

比如,南宋马云远的山水画《寒江独钓》,笔法娴熟,遒劲奔放,用了一大片留白来凸显出江水的辽阔,一只小舟,一个渔夫,没有一滴水,却让人感到了烟波浩渺,暮霭沉沉。

艺术作品中的留白艺术,具有非常高的审美价值,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和探讨空间,根据观众和读者自身的理解,为作品注入心,血和生命力。

在影视作品中,留白也广泛应用于摄影手法中,可以充分发挥出观众的主观能动性,补白更多的情节和人物心理,提升作品的艺术性和观赏性。电影《情书》中,留白的艺术随处可见,无论是时间上的留白,还是艺术上的留白,都能够升华电影主题,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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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留白”,距离即美

日本民族抒发的爱情,总是带着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感。

在《源氏物语》中,有这样一句话:“花开今日乖时运,转瞬凋零夏雨中。”

在公元1000年左右的日本,正处于平安时代,而《源氏物语》则是三大才女之一紫式部的巨著,当时她记载了60帖,然而,除了丢失的6篇之外,其余的54篇成为传诵至今的经典,是抒写爱情的圭臬。

《源氏物语》充分吸收了佛教的精髓和无常论,认为时间上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始有终的,有生有灭的,这也构成了日本人在欣赏事物的时候,总是抱有着“距离即美”的思想,深深的影响到了电影人的创作中。

在电影《情书》中,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抒发方式贯穿始终,电影刚开端,女主角博子躺在了雪地里,感受着来自白雪的“呼吸”,无法抑制住对已逝恋人的思念,阴阳两隔,天各一方,她写了一封通往“天国”的情书,来缅怀这一份逝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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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印象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分为两种。

一种是可量化的距离,包括时间和空间;

一种是情感上的,不可量化的距离;

对于前者而言,可以准确的测量和估算,而对于后者,我们却常常无能无力,比如,郁达夫 《沉沦》中写道:“他同他同学中间的距离,一天一天的远背起来。”

世事万物,变幻无常,这样的距离感,反映到了《情书》当中,主要以博子和未婚夫藤井树的感情为主,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多的是情感和心理上的距离,男友的墓碑近在咫尺,灵魂却远在天边,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缩小。

这样的距离感是一种留白,电影在展现这一段感情的时候,留给了观众更多的想象空间,通过心理距离的呈现,让电影笼罩在淡淡的忧伤氛围之中,让“留白”这样的艺术方式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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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上的通感:做“减法”的过程

电影创作中的留白,除了思想层面之外,还展现在艺术层面,包括长镜头和空镜头的合理运用。

说到底,是一个做“减法”的过程。

在《情书》中,颜色非常的单调,前半部分以黑白两种颜色,中间使用了蒙太奇的手法来渲染回忆,追忆青春和过往,但是从镜头,音乐,色彩等艺术层面来说,还是极尽的简单和精致。

电影从头到尾都营造出了一场场的雪景,或者白雪飘飞,或者银装素裹,在场景的渲染上颇为用心。

在未婚夫藤井树的三周年祭日上,女主角博子站在飘雪的冬日里,穿着黑色的大衣,悲痛到不能自已。这个时候,镜头给了一个她远去的身影,黑色的人物逐渐变小,白色的雪景范围越来越大,直到消失到了银幕中,这个长镜头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才正式出现了“情书”这个电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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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长镜头,白雪皑皑的大地,博子的身影愈来愈小,空无一物,落寞孤寂的氛围中,她独自一人前进,画面中20%给了白雪和树木,有80%的空间都被大雪所“覆盖”,没有旁白,没有颜色,留给观众更多的“填白”的空间,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除了长镜头之外,空镜头的运用也可以达到抒发主人公内心感情,渲染故事氛围的目的,树枝上的白雪,高耸的雪山,给电影笼罩了一层压抑的氛围。

电影这样的拍摄手法,最大程度的体现出了男友去往“天国”之后,博子内心的悲苦,引领着剧情的发展,为电影奠定了淡淡的悲伤和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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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留白:化繁为简

法顶禅师曾经说过:

“人,不要只想着填满,而要懂得适当的留白,在空荡的地方,才能听见灵魂的声音。”

这句话,告诉人们做人需要留出适当的空间给自己和他人,才能够化繁为简,和别人和谐相处,在电影创作中,对于解决的构思,也是一样的。

电影《情书》中,没有将解决写“死”,然而,“没有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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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子在和秋场先生去男友藤井树的山上“探望”过他之后,也从男友离世的现实中彻底解放出来。

也许,她对于藤井树的爱并没有熄灭,但是,这不再是束缚自己的“枷锁”,对一个人最好的缅怀方式也许是封存记忆,她对着远处的大山大声地喊出:“树,你好吗,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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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有这样的观点,“死亡”本来就是“生”的一部分而并非是生的对立面,既然死是生的一部分,那么,和自己和解,和他人和解,对于生者来说岂不是更为重要。

所以,电影的开放式结局,我们可以理解为博子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也可以理解为,爱过,便无缘无故,爱在飘雪的日子里“复苏”。

导演在《情书》中利用了这一封“天国”的情书给予了观众完全不同的体会和感悟,引领观众去二次创作,想象和探讨主人公的过去和未来,利用“开放式的结局”调动观众的情绪,缅怀对于个人青春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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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言有尽而意无穷”,留给观众足够多“填白”的空间是一种艺术。

人是易于想象的动物,是对于缺失和遗憾有着最强烈感应的动物,在影视创作中,画面,声音,以及所寄托的情感都不能说的太“满”,恰到好处的留白可以达到虚实相映,动静相宜的目的,丰富电影内涵,提升电影创作的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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