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吊带裙引发的“羞辱”,比你想象中的还要
我一个大V博主朋友,遇到了一件令她极度糟心的事情。
自从陆续复工,她下定决心拾起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拯救疫情期间滋养出的小肚腩。
前段时间锻炼完后,穿着运动吊带短裤对着镜子拍张照,决定在社交平台分享一下。
回到家一刷手机,竟看到了如下的评论:
这群喷子的恶臭嘴脸,让我想起两个月前火得莫名其妙的梗——“中国男孩保护中国女孩”
原因是当时的两条热搜事件——#杨宜勇鼓励女大学生和黑人多联姻#、#外国人永久居留管理条例#。
先不论真假,结果确实戳到了大众的神经,接着一些男生纷纷挺身而出,发出这样铿锵有力的声音:
“中国女孩只能属于中国男孩,只能由中国男孩来保护。”
听着还挺正能量的,有一丝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湿润了眼眶。
可是你细品,他们只是矫情地敲敲键盘,口嗨式的自我感动罢了。
而那些对女生的人身攻击和无端谩骂,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好女孩的方式?
2020年了,男女平权已愈来愈受到重视。
可凭什么我们的女同胞们,还要受到这样的“羞辱”?
2013年纪录片《荡妇名声恐惧症》,做了个访谈的实验。
女导演问三位年轻男性——如果一个男人和10个女人发生关系,你们对他有什么看法?
他们表示,这个人太厉害了!
听闻后女导演又问道——如果换成是一个女人和10个男人发生关系呢?
那些男生,思考片刻后认为:“她就是个荡妇。”
这就是所谓的对女性的“羞辱”。
但凡女性和“性”沾上边,就会被他们认为是不道德,是不检点的,是违反社会规律的。
甚至下意识地联想到,一些不入流的刺眼词汇标签,将其“贴”在女性身上。
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有这么一句话:“美丽是不被原谅的,美丽是用来被蹂躏的。”
女主角玛莲娜端庄性感,忠于婚姻,却因此而受到镇上所有女性的排挤。
男人则卸下伪善的面具,纷涌而上献殷勤,玛莲娜被迫出卖肉体换得生存的权力。
战败之后,镇上所有的女人将矛头指向玛莲娜,当街凌辱毒打,而男人们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
简单来说,他们认为——美丽是原罪,玛莲娜才会沦为人们满足内心征服欲的牺牲品。
确实,影视作品毕竟是艺术结构重塑的虚幻。
可即便多么夸张超脱,也往往来源于现实生活,如此的偏见无时不刻在周遭发生着。
去年热依扎的一组机场素颜照,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她身着姜黄色吊带,笑容大方开朗,于我看来没什么不妥之处。
可正是因为这几张吊带照片,让热依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了被言语霸凌的状态。
一件吊带引发的“血案”,还不止这一件。
上周杭州一女子穿吊带装进地铁,以“衣衫不整”为由被安保人员拦住,最后女子穿上朋友的衬衫才顺利进入地铁。
事后地铁方给出解释,表示工作人员只是善意提醒,想提醒乘客注意保暖。
这改口的速度真心服了,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
世上所有的莲花,就属你最白!
关键是“吊带事件”在网上发酵之后,我看到了这样的评论:
“不知羞耻!”
“你有啥,你还想露啥?”
即便是地铁方公布道歉声明,类似这样攻击性的言语也未彻底平息。
其实“性别偏见”并非得说出口才算,那种不正常的、夹杂着意淫的目光,也足以穿透你的躯体,摧残着你的神经。
当你穿着清凉一点的衣服走在街上,总会招来奇怪的眼神,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不知道你们发现一件事了没有,这是一种扎根于骨子里的偏见,他们当下的第一反应就已经暴露无遗了。
对女性进行无休止的评头论足,从而体会到那所谓强大又可耻的优越感。
羞辱者们,难道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所耻辱吗?
03、“偏见成为施害者的遮羞布”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起了闺蜜叶子跟我吐槽过的事。
她们两人约会完回到家,男友发的第一条消息,却是对她的坐姿和走姿提出各种“建议”:
“你刚刚的坐姿不好看。”
“哪里挑三拣四?我说的是得注意,很多男的爱看腿。”
聊完天闺蜜直接怒了:
“我觉得很不爽,我错了吗?他不就是觉得,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勾搭别的男人嘛!”
当你意识到,着装、谈吐、甚至是姿势都被定义和限制的时候,其实你已不知不觉陷入了“荡妇羞辱”之中。
Terre Des Femmes的一组妇女公益创意广告图片,很直观地展示羞辱者对女性的偏见。
他们会理所当然地“定义”女生——
“裙子越短越不检点,高跟鞋越高越不正经,穿低胸装就是为了勾搭男人,甚至只要不是处女就不配谈恋爱。”
北大女生包丽自杀前,就被前男友以道德贞操进行精神折磨与羞辱:“我觉得对一个女孩来说,所有的第二次都没有意义。”
说白了羞辱者就是认为,女性是低人一等的工具人。
我就想问:凭什么?明明没做什么,为何偏偏嫁祸于弱者呢?”
更可怕的是,不知有多少人利用“性别偏见”钻空子,并将其变成一块遮羞布,粉饰自己的出格行为。
这让我想起看过的一部BBC纪录片——《日本之耻》。
25岁的当事人伊藤诗织在初进公司的酒局上,被前辈山口敬之灌醉,失去意识后强行发生关系。
伊藤诗织报警之后,并没有得到实质上的帮助。民警还让她回到事发地点,用人偶模拟还原案发的情景。
对于伊藤诗织来说,就是“二次伤害”。
更令人义愤填膺的是,收到指控后山口敬之反倒理直气壮地声称:
“我别无选择,谁叫她喝多了。”
“她是主动参与的,并没有表现出反抗。”
介于山口敬之的社会地位,他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倒是一次次的胡搅蛮缠,让伊藤诗织陷入无端的指责和侮辱。
但这些声音并没有到伊藤诗织,记者专业出身的她决定出面召开记者会提出抗议。
维权这条路,伊藤诗织走了四年。
2019年12月18日,这件轰动全日本的案件终于画上句号:伊藤诗织胜诉,并且山口敬之赔偿伊藤诗织330万日元。
就像胜诉后的伊藤诗织说:“这次胜诉,不能抵消掉真实发生过的侵犯,也绝对不是一个结束。”
反抗之路为何如此艰难?
除了拿“性别偏见”来为自己开脱的人,还有更多“为邪恶声张正义”的人。
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受害者有罪论“。
《日本之耻》里有位女议员,就秉持着“受害者有罪论”,公开批判伊藤诗织的行为。
“在男人面前喝那么多酒,还失去了记忆,作为一名女性有很明显的问题。”
你看,这年头,连女性都对女性充满恶意。
只因为其不是所谓的“完美受害者”,所以就活该被诋毁、被骚扰、被侵犯吗?
之前在知乎看到一位女网友,控诉着自己在科三考试时,被坐在副驾驶的安全员侵犯骚扰的全经历。
让她彻底心寒,是报案之后民警的回答:“你能知道你为什么被摸吗?”
简而言之——你是否有错在先?
就算你穿着再怎么严实,再怎么难以与性挂钩,依旧会有人会认为:一定是你先勾引我。
可是,错的从来不是被侵犯者的衣服或行为,而是实施的人。
而正因为有些人带着“受害者有罪论”,鸡蛋里挑骨头地批判和诋毁受害者,才会助长那些施害者肆无忌惮的嚣张气焰。
这两种人,都更应该受到谴责。
还记得那个自杀的小说家林奕含吗?
她的代表作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创作,16岁时遭到补习老师陈国星侵犯多年。
三年前,患上重度抑郁症的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让我们痛心疾首的是,林奕含自杀了,千千万万的陈国星却仍旧好好的活着。
或许你从没遭遇过侵犯,但我相信当你遭受“荡妇羞辱”的时候,可以比林奕含更坚强地站出来。
生而为人,本不应该被定义。
你本就可以穿想穿的衣服,去想去的地方,爱想爱的人。
既然你没做错的话,又凭什么要因为他人的污蔑而缴械投降?
你,根本无需卑微!
这个社会逐渐在试图剥夺个人的自由意志,我们更必须做出反抗,击碎那些束缚在身上的道德枷锁。
因为沉默和宽容,都是无形的帮凶。
下次你要是再遇到刺耳的“偏见”,什么也别怕,学戚薇直接狠狠地怼回去,让他们闭嘴:
“就算我今天在街上裸奔,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权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