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史上的第二次长征，毛主席对王震说，你们可

1944年9月1日，中央在延安杨家岭召开了一次有毛主席、朱总司令、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彭德怀、叶剑英等人参加的重要会议。会议决定：为了增强华南的抗日力量，巩固和扩大华南抗日根据地，派遣第120师第359旅挺进湘粤赣边，创建以五岭山区为依托的抗日根据地，打通八路军与华南人民抗日游击队的联系。南下部队命名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独立第一游击支队”(简称南下支队)，支队司令员王震，政治委员王首道，副司令员郭鹏，副政委王恩茂，参谋长朱早观，副参谋长苏鳌、邹毕兆，政治部主任刘型，副主任李立。

以359旅717团的2个营(2营和3营第7、8连)组成第一大队，大队长陈外欧、政委李铨；以718团3个营组成第二大队，大队长陈冬尧、政委罗章；以719团1个营组成第三大队，大队长张仲瀚,、政委曾涤；旅特务团之教导营和旅直参谋训练队组成第四大队，大队长徐国贤、政委廖明；以四支队全部组成第五大队；中央调往新四军第5师工作的随军南下干部，组成第六、七大队，分别由贺炳炎、廖汉生，文建武、张成台等率领，总兵力共5000余人，由军政委员会统一领导。军政委员会由王震、王首道、王恩茂、贺炳炎、廖汉生、文建武、张成台、刘型8人组成，王首道任书记。

359旅除了编入南下支队4000余人之外，尚有3000多人由副旅长苏进，参谋长刘转连，政治部主任李信等率领，留在陕甘宁边区，继续担任保卫边区和从事生产建设工作，准备作为第二梯队，待机南下。

出发之前，毛主席着重分析了南征前途的两种可能，并一再嘱咐司令员王震做好充分的精神准备。第一种可能，就是整个国际的反法西斯战争，包括中国的抗日战争还要持续二、三年。这样，你们就可以在华南利用日伪和顽固派之间的矛盾，放手发动群众，壮大革命武装力量，巩固和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

第二种可能，就是国际反法西斯战争迅速胜利，日本很快投降，整个局面就会发生重大变化。蒋介石决不允许你们这把刀子的存在，他会首先集中力量吃掉你们。这样，你们孤军深入，没有根据地，斗争将十分残酷，你们的处境将极其困难，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包括你本人在内。你们要准备迎接这场严重斗争，发扬不怕牺牲、英勇奋斗的精神，力争光明的前途。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还能回到鄂豫边李先念那里，那也是一个很大的胜利。

就这样，当年在浏阳河畔秋收起义上井冈山，创建湘赣根据地；再经历二万五千里长征，北上抗日；又以南泥湾大生产而闻名于世的359旅，肩负着中央和毛主席交付的重任，投入这场伟大的斗争之中，开始了军史上的第二次长征。这次长征，分为三个阶段。

一、南征湘粤。南下支队1944年11月9日从延安出发，行程四千里，于1945年1月27日到达鄂豫边的大悟山根据地，与李先念领导的新四军第5师胜利会师。经过短暂休整后，同第5师张体学部队一起，于2月23日最后一批渡过了长江。三天之后，取得痛歼日军的大畈大捷，威震江南。南下支队进占湖南省平江县城后改换番号，更名为“国民革命军湖南人民抗日救国军”，尔后北返鄂南通山、崇阳地区活动，打开了以鄂南为中心的湘鄂赣边的抗日局面。至7月，湘鄂赣抗日根据地扩大到2.34万平方公里，人口200余万。

7月7日，南下支队除了留下部分兵力配合新四军第5师部队坚持湘鄂赣边的抗日斗争之外，主力从鄂南的大幕山区继续南下，向湘粤赣边挺进。8月28日，南下支队到达广东南雄县境，进入五岭山区，但是未能和前来接应的东江纵队北上部队会合。由于这个时候日本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国民党军又调集重兵阻截，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出现了毛主席预测的第二种可能，创建五岭抗日根据地的任务已经无法实现。（6月从延安出发，已经进至河南洛阳以西的第二梯队也因为形势变化，先后转赴东北去了。）8月29日，为避免内战，奉中央电令，南下支队回师北返。从延安出发到广东南雄，南下支队历时近300天，行程已经超过一万里。

二、北返鄂豫边。1945年9月2日，南下支队所有部队在江西上饶县黄沙坑地区会合，一同北返。国民党军以重兵沿途层层围追堵截，均被冲破击退。由于连续不停地战斗和行军，在湘南、赣西、粤北地区，部队减员甚大，许多指战员壮烈牺牲，伤病员强忍伤痛跟随部队徒步行军，经历了人世间难以忍受的艰难困苦。南下支队于9月15日回到湘北，强渡浏阳河，进入鄂南根据地，与坚守长江南岸的接应掩护部队会合，月底从鄂城渡过长江。10月3日，在湖北礼山与新四军第5师再次会师。自广东南雄北返鄂豫边，历时34天。从延安出发至此，南下支队历时329天，走过7省78个县，行程一万五千余里。南征北返就此结束。

三、中原突围。1945年10月10日，南下支队恢复第359旅番号，编入中原军区第二纵队序列，王震调任中原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郭鹏接任旅长、王恩茂任政委。转战在鄂北、豫南。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撕毁政协决议和停战协定，集结重兵进攻以宣化店为中心的中原解放区，全面内战就此爆发。已有准备的中原军区部队主力向东西两个方向突围而出。359旅作为右路军的组成部分，由王震、王恩茂率领向西突围。胡宗南调集大军封锁秦岭，359旅进入商洛山区时，正值酷暑，青黄不接，无日不战，伤亡、散失、掉队、病员增加，部队再次大量减员。

为了打乱敌人围歼部署，359旅由中央直接指挥，先解放镇安县城以调动敌人，接着挥兵西南奔宁陕，下洋县，进抵汉水北岸，造成渡江入川之势；再折向西北，过华阳，越太白，绕宝鸡，强渡渭河及跨过宝(鸡)天(水)铁路。在长武、灵台之间，冲破了敌人设在西(安)兰(州)公路上的最后一道封锁线，连夜北渡泾河。8月29日与接应部队会师，9月2日进入陕甘宁边区南线要塞驿马关，9月15日，胜利重返革命圣地延安。359旅中原突围历时63天，浴血奋战90余次，日夜兼程五千余里。

359旅南征北返和中原突围，作为一个统一的战略行动，自1944年11月9日从延安出发，至1946年8月29日胜利回到陕甘宁边区，历时659天。此次孤军深入，驰骋中原、强渡江河、翻山越岭、跨过铁路，转战8个省100多个县。5000人马凭借一腔热血、两条腿，携带步枪、刺刀、手榴弹及少数轻重机枪这样的轻型武器，在659天的征程中，冲过敌人的100多条封锁线，大小战斗300余次，平均每两天打一仗，其中较大的战斗就有74次。部队经受了极其严峻的考验，在我军的作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南下支队胜利返回延安后，毛主席高兴地说：你们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勇敢顽强，深入敌人心脏，敢于和敌人作斗争，打破了敌人数十万大军的围剿，胜利返回延安，这是我党历史上的第二次长征。朱德总司令在举杯祝酒时说：“这次南征、北返和中原突围，共走了两万七千里路，同志们辛苦了。”王震当即站起谦虚地回答：“仅仅是两万二千里！”他意思是，这次长征不能超过举世闻名的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数字。

斗争，就会有牺牲。南下支队的5000人马，回到延安的只有1414人。从南泥湾出发的359旅3800人，经过南征北返和中原突围，减员很大，生还者仅833人。经过这样一场异常紧张残酷的斗争，所有生还者体力消耗极大。在中原突围的63天中，由于很少吃上热饭，普遍出现浮肿、头发脱落(回到陕甘宁边区南线的重镇庆阳城时，正值中秋佳节，因为暴食而胀死34人，占生还者总数的百分之四)。部队急需一段时间的休整才能恢复战斗力，但因战事急迫，王震、王恩茂鼓舞大家“珍惜斗争的光荣，勿负党和人民的期望”，提出“重整旗鼓，再上前线”的号召。于是，战士们抖擞精神、请缨杀敌，359旅这支英雄的部队，又投入到了解放战争的洪流之中。

作者为历史学硕士，大学讲师，专注中越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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