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在美国疫苗接种“食物链的顶端”？

作者：陈想

基于权力和财富差异的“疫苗鸿沟”，横亘在某些国家不同身份的人群之间。同样是美国人，获得疫苗接种的机会却天壤之别，有人等得崩溃，有人轻松插队，道出有权有钱阶层与普罗大众同命不同价的残酷。

按照美国的疫苗接种原则，各地将优先给一线医护人员、养老院高龄老人、慢性病患者等人群接种，其次是警察、教师、消防员等一线工作人员和某个年龄段以上老人等人群。事实呢？从政人士、商业巨头、好莱坞明星、高收入群体等有权有钱阶层，正利用各种关系或制度漏洞，站上疫苗接种“食物链的顶端”。

美国《综艺》（Variety）杂志报道称，一些没有优先资格的名人利用资源“插队”， 有些好莱坞制片人、导演试图暂时进入医疗业或养老院工作，以获得优先接种资格，很多经纪人目前的工作重心是为明星家人争取疫苗。

美国联邦政府层面缺乏疫苗接种统筹，各州政策不一、接种标准不一。佛罗里达、夏威夷等州的接种规定比较宽松，其他州的人想方设法跨州接种疫苗或插队接种疫苗，带火了“疫苗旅行”一词。能够跨州去接种疫苗的人，大部分是有经济条件的人或是有关系能优先进行预约的人。

来自好莱坞的富豪们专门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佛罗里达州、夏威夷州甚至是阿拉斯加州，使用高达5万美元 “贿赂”医疗机构，以提前获得疫苗优先购买权。时代华纳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帕森斯，就在电视上讲述了自己从纽约飞到佛州接种疫苗的经历。

《华盛顿邮报》曝光，来自纽约的房地产大亨麦克夫妇，早已在佛州一家养老院完成了接种。这对夫妇通过金钱和权势“安排”朋友优先在佛州接种疫苗，这些朋友大多来自棕榈滩乡村俱乐部——一个由各类超级富豪所组成的组织。佛州州长已指示彻查此事。

据美国中文网报道，1月初，肯塔基州的6位前州长和4位前第一夫人优先接种了疫苗，其中还包括现任州长的父母。

一名娱乐业高管将名人“抢疫苗”的情形称为“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该小说及翻拍电影讲述了一群人互相猎杀以争取生存机会的故事，再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在富人阶层轻轻松松“抢到疫苗”的同时，普通人却在苦等接种机会。据美联社报道，69岁的钢琴教师哈德勒与数百名其他老人站在停车场外彻夜排队，足足等待了14个小时来接种新冠疫苗。

全美多地出现“老人彻夜排队等候”、“预约困难、令人崩溃”、“老人被劝返、预约被取消”等现象。隔离在家的老年人外出接种疫苗，耗费了很多时间却一无所获，反而出现很多聚集性感染事件，是对“我们将先得到疫苗还是先感染病毒”拷问的悲情回答。对此，华尔街大佬比尔•阿克曼在社交媒体上抨击美国政府分发疫苗不力、接种程序混乱等乱象，直指这是对美国老年人的“集体屠杀”。

“疫苗鸿沟”不仅反映出贫富差异，还反映出种族差异，白人群体与有色族裔群体在疫苗接种率上差别惊人，美国结构性的种族主义又多了一项力证。

美国疾控中心2月1日发布的数据显示，已接种的疫苗中有60.4%流向了白人群体，拉丁裔和非裔分配到的疫苗数量仅占总量的11.5%和5.4%，该现象在低收入有色人种社区尤为突出。

具体到各州，比如马里兰州，非洲裔占该州人口30%，在医护人员中非洲裔更是占到40%，但在已接种疫苗的人群中，只有16%是非洲裔。

《纽约时报》披露，尽管疫情期间非洲裔美国人的病死率是白人病死率的1.5倍，但后者接种疫苗的比率却是前者的3倍。在非洲裔美国人接种率本就偏低的情况下，还有大批白人涌入非洲裔社区接种疫苗。一些拉丁裔社区接种点，外区白人接种者也明显多于本区拉丁裔居民。

综合来看，有色族裔接种率低有这些原因，一是分发给有色族裔的疫苗总量少；二是有色族裔通过网络预约疫苗的客观条件受限；三是根据美国匹兹堡大学研究报告，疫苗接种点普遍设置在距当地白人群体较近、距非洲裔群体较远的地方；四是有色族裔对疫苗仍有不信任感。

美国社会的“疫苗鸿沟”进一步加剧社会撕裂，引起舆论聚焦。前纽约市卫生局局长玛丽•巴西特博士说：“搞清楚为什么黑人和拉美裔无法获得疫苗并非难事。现在，有能力接种疫苗的人是有特权的人。这些人并不是患病和死亡风险最高的人。这必须解决。”盖茨基金会联席主席比尔•盖茨指出，疫苗分配应该“基于医疗需要，而不是基于财富”。

在疫情与疫苗面前，特权阶层的命是命，弱势群体的命也是命。特权阶层插队抢疫苗，与巨轮沉没时头等舱富人先上救生艇，本质并没有区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