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元提供50个生源线索”，曹冲报班“忽悠式

目前已有近200家教育机构负责人组成维权群，尝试维权。

撰 文 | 张 安

“为机构提供50个本地生源线索，外加宣传策划、50篇软文撰写，以及一系列技术支持”，以上服务加起来，总计只要不到2000元的价格。

在当下招生越发困难的背景下，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又是什么样的平台，有着怎样的“金刚钻”，才敢揽下招生这摊“瓷器活”？

近日，某教育机构人士向蓝鲸教育爆料，一家名为“曹冲报班”的推广机构涉嫌诈骗。爆料人指出，目前有多家教育机构与曹冲报班签署推广合作协议后，曹冲报班并未履行合同上写明的相应服务。合同上明确指出的生源线索，也迟迟不见踪影。

目前已有近200家教育机构负责人组成维权群，尝试维权。

据天眼查数据显示，曹冲报班母公司为山东点腾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法人李茂生。业务范围包含“信息、技术服务、国内广告业务，教育信息咨询”等。

据悉，点腾信息创立于2018年6月，公司注册资本为500万元，实缴资本为0。天眼查显示2018年公司参保人数仅为3人。从股权穿透图来看，点腾信息实控人为李茂生，持股55%；二股东刘青，持股45%。

另外，天眼查显示，点腾信息提交了“曹冲妈妈帮、曹冲算数、曹冲杯”等共计22个商标申请。目前，除“曹冲英语”注册成功外，其他商标均在审核阶段。

微信搜索可见，点腾信息旗下拥有曹冲报班、曹冲问答、曹冲英语、曹冲杯等多个公众号、微信小程序等。

蓝鲸教育以机构教师身份联系一名曹冲报班员工，其介绍称曹冲报班是一家第三方教育平台，可以帮教育机构推荐机构附近的学生家长参加视听体验课。

据其介绍，曹冲报班已经合作了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石家庄、厦门、福州、成都、佛山等26个城市超20000家机构。当记者就机构组织维权，对其推广效果质疑时，其又表示，曹冲报班开通服务城市28个，合作机构近30000家；前后口径存在较大的数据差异。

其提供的资料显示，曹冲报班价值1980元的合作包含“一年内，保底推荐至少50名精准学员、一年内做线上线下推广服务以及使用曹冲报班的招生系统”。相对价格而言，其宣称提供的服务非常丰富。

多位机构负责人告诉蓝鲸教育，“付款后，曹冲报班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线索或推广服务。”目前维权的机构中，多数已签订合同数月时间，另有部分机构合同已经到期。许多机构表示，在与曹冲报班平台签订协议后，原本热情的电话销售纷纷失联，目前很难取得联系。

蓝鲸教育就此事曾尝试向曹冲报班实控人李茂生求证，但其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拨打官方电话时，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指出，对以上情况的解答需要由相关领导作出反馈。

据山东一位培训机构校长指出，曹冲报班承诺，若提供学生线索不达标，直接按比例退费。其表示，曹冲报班销售以疫情期间仍保持在家办公为理由，要求延后办理退费手续。然而根据另外一位销售的朋友圈显示，目前曹冲报班办公室已经完全复工，两者信息存在矛盾。

该校长指出，最初签订合同也是源于合作费用并不高，试错成本可以承担，所以同意签订合同尝试。而且因其签订合同较早，合作费用仅为300元；且服务内容与1980元的合作套餐一般无二。

其指出，若非看到有其他机构校长在组织大家维权，已经忘记曾经与曹冲报班签订过推广合同。

在采访过程中，另有多位教育机构负责人抱有“合作费用较低，试错成本可以接受”的心理。而这些机构中，甚至有精锐教育在广东的一间分校涉及其中。

据该分校工作人员指出，因所处地理环境偏僻，学校本想借用曹冲报班的平台引流、为学校注入新血液，不想最后并没有招来生源。

有行业人士指出，对部分机构而言，在合同尚未到期的情况下，似乎无法用诈骗来对曹冲报班的业务进行界定。但在合同期内，销售人员失联、后续沟通不畅的情况也不应出现。

其指出，仅以1980元的金额来看，尚不够立案标准。且若要报案，需要到点腾信息所在地当地派出所报案。对机构而言钱数并不是很多，有很多学校老板也指出，因为忙于工作已经忘掉了此事。另有碍于追究成本的原因，多数对此不了了之。

换句话说，目前可行的方案是联合多家合同已经到期的机构，前往山东当地派出所报案。但点腾信息服务的客户覆盖全国各地，是否有机构愿意舟车劳顿赶赴山东还是个问题。同时，合同费用仅有1980元，能否覆盖维权的成本也是未知数。所以，会有多少机构愿意持续举报曹冲报班，尚未可知。

另外，有资深广告从业者对我们指出，对曹冲报班这样的机构来说，即便其真正帮机构进行招生，1980元的收费标准也远高于其付出的成本。他表示，只需要在当地招一个大学生做地推，同时在网络上拼凑整理资料包；利用AI软件撰写软文内容，即可完成其承诺提供的服务，总体成本非常低。

而且即使曹冲报班不提供服务，也会有大量机构碍于维权成本，选择吃个哑巴亏。这也使得曹冲报班有了更多的空子可钻。

最后，多位正在维权的校长对我们表示，曹冲报班一事的影响在于，对机构而言，并不吝于为招生付出一定成本。若曹冲报班一类的推广公司继续钻教育机构的需求空子，或许会有更多的机构吃亏受骗；这将对整个教培营销推广行业产生持续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