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四名学者回首鼠年 恭贺大家“牛年大吉”
2020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会永远铭记的一年,无论在世界上哪个角落,每一个人的生活无不受到影响。好在今天是互联网时代,我们时刻能够了解在异地乃至世界每个角落的亲人与朋友的生活状况。于是,才真正体会到人类共同体的存在,感觉到这个地球真的并不很大。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亲历者。也许,现在说“痛定思痛”或许还为时过早,但是我们都愿意相信,一切都会过去,春天已经不远。
年初,《北京青年报》副刊找了几位文化界的朋友,说说疫情期间都住在哪干些什么,时过将近一年,也许是副刊的“回访”罢,又找我“汇报工作”了。
说来惭愧,以古稀之年,一无抗疫之才能,二无身体力行之本领,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安居家中,不添乱。即便如此,也无时不经受着疫情蔓延的紧张,为抗疫逆行者所感动,为那些熟悉与不熟悉的逝者而伤心。
去年4月中旬之前,尚能居家写点东西,尽量使生活不受到太大的干扰。但是在4月中旬偶然检查出前列腺癌,虽然是早期,转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也是“定时炸弹”,于是在5月初即入住朝阳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由于疫情的影响,医院住院是需要完全隔离的,家人不能探视,电话、微信也就成了唯一的联络方式。穿刺检查后,发现有两针的指标都在九分以上。于是做手术与否、在哪里做手术,就成了这段时间讨论的焦点。虽然踌躇不定,家人与各方面的朋友又众说纷纭,但无不是一种温暖的关爱,真的令我感到极大的温暖。
尤其是朝阳医院泌尿外科的张小东主任和王建文主任,几次与我一起分析病情,反复动员我还是彻底做根治切除为好。他们的负责精神实在令我感动。最后,对每日不断的电话和微信里表达的各种意见和关照,我统一给了回复——“我的事,我做主”,决然切断一切善意的“干扰”,决定就在朝阳泌尿外科进行手术根治切除。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两位主任不但反复分析,还告诉我这次是由两位主任一起主刀,完成这台手术,做“双保险”的保障。于是在5月21日,在两位主任亲自主刀下,经过了5个多小时的手术,又送入ICU病房20多个小时,顺利完成了手术治疗。非常时期,在术后没有家人照料和护工的情况下,一切护理都是由护士们承担完成,没有她们的悉心照顾,是不可能很快康复的,也特别令我感动。
后来,家人和许多朋友问到我这次住院手术治疗的感受,问我有没有什么顾虑和恐惧?我说,真的是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顾虑,甚至早已忘记了这与外界隔绝的一个月,而真正感到的却是家人的关爱,友朋的温暖,医护的负责。此绝非妄言和矫饰,确实是发自肺腑。
经过了几个月的康复,已经恢复如初。9月已经能外出参观,并在国家图书馆接受了“文津图书奖推荐图书”的采访。10月已能远赴上海、苏州、江阴等地,在此春节前夕,还做了两场讲座的线上直播。如果没有来自那么多方方面面的关爱,几乎是难以完成的。
不久前,我的自选集《一弯新月又如钩》出版,虽然是冷饭再炙,新瓶旧酒,但也受到读者的厚爱,是我始料未及的。一弯新月,总会月月升起,周而复始,光照人间。
新年已经来临,春节在迩,我想,一切都会过去,春天毕竟不远,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会迎来期待已久的春天。友善、关爱、理解、奋进永远是人类的主旋律,世界将会更美好。
一个历史研究者的庚子感怀
马勇(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
令人抑郁的庚子终于将要成为历史。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年里,全世界每一个人都经历了许多,肯定都有一肚子话要说。
从大历史视角回望,我觉得庚子灾变是对最近五个世纪全球化的反拨。这场灾难的结果不是“去全球化”“反全球化”。恰恰相反,人们一定会透过这场灾难反思过去,重启未来。
一年来,往年忙不过来的学术研讨会大幅度减少了,即便不得不开的会议,甚至无法不做的学生论文答辩,也均转移至网上,腾讯会议室成为同行、同事会面的场合,从不适应到适应,我并不觉得非常难。只是网上的课程,效果似乎还是不够理想,网上课堂还是没有现实的课堂可以感受气氛,可以互动。
疫情中的另一个感受,是亲朋好友的聚会少了,工作性的交际也少了。我和几个弟弟、妹妹的家庭都在北京,我们的下一代也有几个安家在北京,但是过去的一年,除了我的一个外甥添了一个小宝贝,利用疫情缓解的一个空当儿做了一次百日庆贺的聚餐外,整整一年,我们都没有敢聚餐,甚至没有敢见面。我的一个妹妹因病在医院住了几天,医院因疫情不让探视。从正常时期的观点看,不可思议,不合伦理,而从疫情时期的实际感受看,又是那么自然且理所当然。